很多年以后,我都在庆幸,庆幸那天丢下可怜巴巴紧拽着我衣角不放的安阳一个人去镇上,庆幸自己首先找到那个人,也被那个人找到。
买完东西,踏上归程。紧一紧肩上的包袱,用力擦擦眼睛,我敢肯定,前方不远处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歇息的身影很熟悉。
忍下胸口翻腾的血气,一步一步,缓缓走过去。那个始终背对的身影也在一瞬间挺直僵硬,却始终不敢回头。
“走吧!”站在那人面前,伸出手。
一如初次见面,满身狼狈,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还带着细细碎碎的伤痕,一双水样的眸子却黑亮依旧。
那人缓缓抬起头,眨眨眼,满脸委屈:“脚扭了。”
身上那人瘦了很多,背起来几乎没什么重量。只是我的体力已大不如前,买的东西只好全部丢掉,只留了打包来的脆皮鸭。
背后一阵,那人已经拆开了油纸包。然后,一块块鸭骨头被丢了出来。可以感觉到那人扯着我的衣服擦手,紧接着,一个严重缩水的油纸包被塞进了我怀里。
“还有一个鸭腿,留着回去吃。”文谦在我肩上蹭蹭油乎乎的嘴,摸摸不再咕咕叫的肚子,懒懒的趴在我背上。
手上微微用力,仍旧保持着沉默。一路上,那人都在试图没话找话,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我怕,怕一开口会忍不住伤了这个人,怕这个人会再次突然消失不见。
等终于回到那所小院子时,文谦也安静下来,老老实实趴在我背上。踢开院门,踹开扑过来的花花,绕过蹲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安阳,绕过脖子上架着小奶娃的上官锦鸿,直接走进房间,关门,落锁。
把人扔到炕上,伸手扒了那人衣服,拿绳子把人双手结结实实捆了。文谦总算反应过来,大惊失色,惊呼出声:“你,你干什么?”
抚上那人惊慌失措的脸,微笑开口:“圆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