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坛核心崩毁的刹那,墨渊被镇渊剑的余威震飞,身躯如断线纸鸢般向后抛跌,重重砸在后方一块断裂的阵石上。骨骼碎裂的闷响被淹没在更宏大的崩塌声中,黑袍之下,那身质地奇异的教主服饰早已破碎不堪,露出枯瘦如柴的胸膛——此刻那里正印着一个焦黑的剑痕,边缘皮肉翻卷,深可见骨。
黑气从他七窍中汩汩溢出,如墨汁滴入清水,在空气中晕开污浊的痕迹。生机正飞速流逝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漏风般的嘶鸣,每一次心跳都迟缓如垂死老钟。视线开始模糊,祭坛上崩飞的碎石、远处激战的人影、天空中翻涌的墨云……一切都渐渐褪色,化作斑驳的灰暗。
可脑海里,却炸开了叁百年前那场从未褪色的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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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苍山脉,暮春时节。
山花开得正盛,漫山遍野的杜鹃染红了向阳的坡地。十四岁的墨尘跑在前面,墨绿布衫的下摆扎在腰间,露出一截细瘦却结实的小腿。他回头笑,牙齿在阳光下白得晃眼:“哥!快点!再晚紫芯兰该被山雀啄光了!”
十七岁的墨渊跟在后面,气喘吁吁。他生来经脉细弱,修炼叁年仍卡在炼气初期,是同门师兄弟间公认的“废柴”。此刻他背着个半人高的药篓,篓沿擦着路边灌木沙沙作响。
“你慢些……”墨渊抹了把额头的汗,深蓝粗布衣的肩部已被篓绳磨得发白。
“慢不得!”墨尘折返回来,一把抢过药篓甩到自己肩上,动作轻盈利落。炼气中期的灵力在他体内流转,让他扛起这篓子毫不费力。他另一只手拽住墨渊的胳膊,“娘还等着紫芯兰入药呢,咱爹的寒毒这个春天必须根治!”
提及卧病在床的父亲,墨渊眼神暗了暗。他反握住弟弟的手,那手比他的小一圈,掌心却有练剑磨出的薄茧。
兄弟俩沿着兽径向上攀爬。阳光透过层层迭迭的树叶,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。远处有溪流淙淙,近处有鸟鸣啾啾,一切安宁得如同最寻常的采药日。
变故来得毫无征兆。
先是风停了。
林间所有的声音——鸟鸣、虫嘶、叶响——在某个瞬间齐齐消失。绝对的死寂笼罩下来,仿佛整座山忽然屏住了呼吸。
墨尘率先停下脚步,药篓从肩上滑落,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脸色发白,右手已按在腰间的木剑柄上——那是父亲削给他的,剑身刻着简陋的辟邪纹。
“哥……”他声音发紧。
墨渊也感觉到了。一股阴冷、污浊、令人作呕的气息,正从前方密林深处弥漫开来。那气息所过之处,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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