沾染尘土,哪里还有半分国朝重臣的矜重模样?
他心底不悦,冷冷道,“梁王所言甚是,押他们下去。”
郎将加力,与阿喃扭打成一团。
张易之唉地跺脚,千牛卫不离圣驾,但监门卫早晚拔队赶来,还有东宫近在咫尺,内中若有忠勇的,向老上级相王通风报信,雍州府兵不见虎符动不了,调动东宫卫却是方便,阿喃一人挡得住几个?机不可失,他皱眉暗示张昌宗,令他速速动作。
张昌仪心里拔凉拔凉,知道张家大势已去,现下不是挣功名,倒是挣命。
他绝望地从怀中掏出牛角奋力吹响,原来早埋伏了百余人在玄武门外,全是洛阳下辖军防中挑出的亡命之徒,清楚明白参与便是谋反,却情愿一搏。
张昌宗不敢靠拢张易之身边,反躲在阿喃身后发抖。
阿喃踹开郎将,回眸望了张昌宗一眼,握住禅杖上端向张易之讨要。
“府监,这个给我使吧?”
张易之灰败的脸上肌肉不住痉挛,还抱了一丝希望,“你会用?”
阿喃摇头,“这个重,好打人。”
张易之便明白,他不过是手无寸铁,抡起什么都能使唤。
阿喃于是持杖摆起个架势,守在张易之跟前,大有一夫当关之勇。
张易之感激地望住他背影,才要允诺事后重赏,就听西华门方向传来踏踏马蹄,他吃了一惊,跟前人头攒动,根本看不清那边情形,可大内纵马视同谋反,是谁——比他胆子还大?
李显等也听见了,各个狐疑转头,就见几团红影逼近。
几个穿绿的杂官站在最末,转过方向便是头排,霍地都在心里叫一声好!
第一印象便是这马可真好看!
女皇祭祀嵩山的仪仗马也没这般出挑,高及六尺,姿态极招展。
李唐寻常大马,都把鬃毛剪成三撮儿,叫三花儿,短仅寸许,人勒着马缰,偶然臂膀擦过短鬃,毛扎扎似摩挲孩童寸短的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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